李卓舲(中國香港)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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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O醬喚社區濃情 手工廚藝傳遞人文精神

文/羅玲

香港都市人為生活舟車勞頓,工作忙碌時只能狼吞虎嚥地匆匆用膳,甚至會廢寢忘食。當食物只剩下充飢的功能,食物健康被忽略,又有誰會了解食物背後的文化呢?C房有道Message in a dish 創辦人李卓舲(Channing)以廚房為平台,透過食物傳遞溫暖,喚起社區濃情,更讓人反省食物公義的議題,回饋社會。

一切從兩樽XO 醬開始 「淑女」與「烈女」
Channing曾任廣告創作人、專欄作家、時裝雜誌總編;修畢神學碩士後,再修讀文化研究碩士課程閒時喜歡在廚房裡做哲思,與朋友分享手工廚藝的煮食心得。一次, 朋友知道Channing會做XO 醬,就請Channing做一瓶送她,朋友品嚐後甚為喜歡,就提議Channing 將XO醬放上Facebook公諸同好。Channing 的XO醬成份天然,屬手工製作,Channing 把XO 醬命名為「淑女」與「烈女」,即是微辣與大辣之分。XO醬上的每一張「淑女」和「烈女」標籤都是由Channing 親手寫,貫徹手工製作的原則。

百元工資剝蒜頭 重拾勞工尊嚴
XO 醬起初只是小量為親朋製作,怎料大受歡迎,訂單愈來愈多,Channing 發現無法一人處理龐大的工作量,單單是剝蒜頭的工序已令她傷神──她試過通宵在廚房站著剝100顆蒜頭,坦言當下很想放棄,在過程中她感受到餐飲業的辛酸,漸生疑問:這麼辛苦的工種真的有人在做嗎?他們又能賺多少錢呢?Channing 直言自己曾探訪過住劏房的基層家庭和露宿者,但能真正切身處地去感受他們的辛勞倒是第一次。後來,她靈機一觸,找來一些基層和邊緣婦女在家剝蒜頭,她知道婦女要照顧小朋友,而無法外出上班。剝蒜頭的工作可以讓他們家中工作。最令人驚訝的是Channing竟然給予婦女時薪過百元的酬勞! Channing提到在香港的資本主義社會,商人不惜付出高昂的超市上架費和租金,卻欺壓工人,把錢用於地產和商業活動,她揚言:「以XO醬為例,沒有上架費等成本它還是一樽XO醬,無婦女剝蒜頭就無法製作出XO醬。」故此她希望透過百元工資,抗衡資本主義,重拾勞工的尊嚴。

探訪工作的小溫暖
Channing自覺每次只是製作50樽XO 醬,未能為婦女帶來太多的收入。Channing每次到婦女家探訪他們,都會拿一些物資與他們分享,教導他們剝蒜頭的秘訣。有時更會幫家中的小朋友補習,她猶記得有一次教小朋友做看圖識字的功課,小朋友不知道山頂凌霄角的名字,亦未曾到過山頂遊覽,感嘆他們因經濟環境未能外出遊玩。但Channing揚言為小朋友補習也會有開心的時刻,試過有一位小朋友默書經常不合格,有次致電她默書終於合格了,於是她煮了一碟海鮮蒸蛋帶到小朋友家分享,全家人都吃得開心。Channing 認為窮人都可以食到私房手工廚藝菜餚。

Message in a dish 社會創新新平台
找婦女剝蒜頭的經驗令Channing 反思食物背後的意義。同時,Channing亦深受外國的社會創新(Social Innovation)所啟發,Social Innovation 的興起令更多非政府機構和以個人名義透過創意解決社會問題。Channing 提到外國的街頭報紙(由露宿者販售或由他們寫作與生產,以支持其經濟狀況的報紙或雜誌)和孟加拉的農村銀行,並希望香港都可以有更多類似的社會創新。後來,她決定開辦Message in a dish 這社會創新機構,希望能夠結合文化研究和哲學的視角,透過不同的食物項目去讓社會上無聲者的心聲 (Voice of the voiceless)被聽見、去支持弱勢社群創享有更多上游機會,並帶來文化的轉化;她認為:「食物作為文化載體,可以做到多有意義的事,例如破除仇恨。」在Channing心目中,食物不只是單單為充飢和味道。

食物的文化向導
Channing 定期舉辦工作坊,以食物文化作為切入點,盼望能夠透過食物進行文化轉化,反思食物與自己和世界的關係。Channing 憶起曾舉辦一次「美麗.詮釋」的烹飪班,她盼望學員能從「美麗」的菜色中,反思「美」與「醜」的味道。她提到每年全球有三分一的農作物因為賣相不佳而遭受棄置,而香港的本地「醜菜」則會由農夫自行食用或作堆肥用。Channing 有見及此,就到本地農場請農夫把醜菜賣給自己,透過手工廚藝重現食物的價值,同時帶出為什麼「醜樣」的蔬果進不了市場的問題。Channing 除了在課堂上食物的美學,更延伸至人對「美」與「醜」的審美議題,及探討其價值背後的政治和經濟操控。如此一來,食物不再只有好吃與否、味道甜辣、平貴和美醜的定義,而是深化至回憶、人味與文化反思。

訓練基層婦女做廚師
基層婦女、新移民婦女在港找工作並不容易,Channing 去年與香港社會創投基金合作,提供私房廚師訓練。Channing 做了年多的義務教練,希望基層婦女和新移民婦女能夠成為私房菜廚師,一展所長。Channing 除了教授婦女手工廚藝烹飪知識,更教她們食物背後的心思、衛生和禮儀等。婦女們雖然很多已下廚經驗,但未必會知道作私房菜的注意事項,例如雞腿的某些部分雖切掉才能下廚,她憶述:「當她們知道很多部分不能給客人食用,都紛紛問點解呀?」Channing認為廚房是一個適合分享的空間,學員學有所成後多了笑容,令她們更有自信,Channing 笑言:「食物改變了她們!」課堂令婦女有新技能找工作,重拾自信,覺我自己是有影響力的人,可以透過自己煮的食物去改變生活。

回歸餐桌
訓練基層婦女做廚師可以令婦女能自力更生。Message In A Dish接下來亦會繼續為基層婦女、邊緣女性如性工作者等作義務培訓,推動Back to the table 的文化。都市人工作繁忙,工時長,很多時外出進食,一家人很少聚在一起吃飯。婦女學有所成後可會多煮飯,讓一家人可以回家吃飯,亦可以服務其他家庭,為他們煮飯。Channing說道:「小朋友最開心是和爸媽一起食飯!」食物除了可以傳遞家庭溫馨外,亦能夠化解恩怨情愁,餐桌上的溝通可以解決問題,就像以色列人和中國人的文化,「同枱食飯」就代表著彼此的關係。Channing認為餐桌上的食物為促進和平帶來契機。

XO 醬的Impactaste
Impactaste 一詞是葡萄牙文、西班牙文,意思是You Impact,除了有味道的意思,亦有帶來社會效益的涵義。Channing 揚言除了她和廚師製作XO 醬能帶來社會效益外,每個買XO 醬的人都會為社會帶來效益。由初期與基層婦女合作製作XO 醬成功後,Message In A Dish與善導會的社區廚房—明朗合作試行計劃,教更新人士和低收入人士進行洗樽、消毒、切、炸、煮、調、入樽、包裝的工作培訓,更把自己的XO醬秘方食譜與他們分享,建立夥伴的互信關係。「淑女」與「烈女」XO醬的收益,除了有部份會捐助弱勢社群作持續培訓,增加上游機會外,更主力資助Message In A Dish的其他社會創新項目,希望能帶來更多的人文和社會效益。

盼與群體機構CROSSOVER 發揮食物新想像
Channing 的Message In A Dish 機構讓人反思食物與社會連繫的意義與文化,令人重視食物的價值。她在未來希望可以更加深入社區,更了解社會大眾的需要。她有感一個人的力量有限,盼望可以找到拍檔為她幫助打點XO 醬的營運工作,從而有更多時間可以思考發掘更多傳遞食物意義的新點子。她亦希望可以與更多不同的群體機構合作,嘗試為Message In A Dish 注入音樂或戲劇等等元素,激發更多想像空間,傳遞食物的那份社區情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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